詩人的書法,是否會在點畫中流露詩情?金融家筆下的抽象,又是否會在意象中融入其深邃的思想?

金融藝術家霜凝的T抽象,就是游走在詩文書畫之間的藝術探索,飛翔在宇宙空間的獨特表達。

4月3日,《T抽象——煙雨霜凝2023》在北京798錦都藝術中心揭開面紗,著名文化學者、藝術家、中國金融文聯名譽主席霜凝(唐雙寧)攜自己新近創作的T抽象彩色系列作品,以新材料、新技法、新意境、新語言、新構造,演繹了一場中國元素的全新國際表達。T抽象,是由畫家霜凝開創的一種抽象藝術風格,以其姓氏“唐”的首字母做標志,代表著探索、拓展的藝術風格。

2022年6月,霜凝曾在錦都藝術中心舉辦T抽象黑白系列學術展,彼時,其以冷峻的風格、恢宏的結構、強大的氣場引起強烈反響。近期,霜凝新創作的T抽象彩色系列作品則以迥異的絢麗面目示人,畫家以積淀深厚的傳統文化、奔涌浩蕩的詩意精神,融匯當下生命的真切體驗、抽象繪畫的展示邏輯,呈現了又一場視覺享受與精神震撼。

游走詩文書畫之間

霜凝說,詩文書畫,應該是一體的。畫家可以不會作詩,但他一定讀詩、愛詩。

詩文書畫乃至其他藝術形式,雖然表現手法天壤之別,然而其內在精神和審美取向,卻驚人的一致。

唐代草書大家張旭,曾受到“公孫氏舞劍”的啟發而草書大為長進。彼時其書法藝術達到頂峰,造就的狂草藝術這種幾乎喪失辨識度的書寫方式,成為中國藝術中抽象美的代表,古代畫家對于氣韻的追求以及對于不似的推崇,展現了古代的文人們對近似于抽象藝術的審美愛好。

在T抽象的瑰麗畫面里,觀者讀得出詩意。在《T抽象2023》系列作品中,人們能窺見“人間四月芳菲盡”的落寞,也能品出“鐵馬冰河入夢來”的雄渾,更有“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的驚心動魄。《T抽象2023之二十六》宛若一場冰與火的奏鳴,令人想起了“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綺麗景象。而在冰與火的對撞形成的藝術張力中,能令觀者從心肺中迸發出酣暢痛快的體驗。

霜凝長期從事金融工作,現主要從事文化研究與藝術創作,特別是東方抽象藝術的探索。

霜凝說,他在探尋觀念、技法、材料的突破。而在觀念的突破中,《滿江紅》的上映給了他很大啟示,此后,他曾一天之內一口氣創作十首滿江紅詞,又創作了《近讀宋人一百首》長調詩詞。很難想象,如果沒有詩文的深厚積淀,T抽象的誕生會是怎樣的一番情形。

隨心所欲而不逾矩

蘇軾論畫提倡不似之妙,元代畫家推崇逸筆草草,不求形似,他們的理論主張顯示了中國古代視覺藝術中對于極端化寫實技巧的追求,轉而在表達方式上追求氣韻意,從而得意忘形。

得意忘形,本義是形容修行的高級境界,取其最本質的核心意義,而擺脫了具體形體的束縛。T抽象完整呈現了創作者的“意”,而能在一定程度上擺脫束縛,從而達到物我相忘,妙手天成的境界。

相較于此前的T抽象作品,霜凝說,今年積累、創作、展出的作品,更注重國際表達。誠然,這是一種新的突破。

因為,人們不僅在這些畫面中讀到了魏晉的田園牧歌,讀到了大唐的西域風光、北宋的天青云海,還能看到瓦西里·康定斯基的巧妙布局,看到波洛克的信筆由韁,看到凡·高《向日葵》的烈火般的熱情,甚至,仔細觀察,還能讀出《格爾尼卡》的夸張表達。其畫面中的色彩,有著鮮明的情感表達。

色彩的情感化,是指在繪畫中不摹擬具體物象的真實感,而是用以表達某種直觀感受和情緒色彩的配置和組合。色彩的情感化不是色彩本身,而是由它構織的色調表達情感。印象派的畫家極力地捕捉色彩瞬間的變化,用色彩繪出絢爛的色調,營造出一種氣氛,來表達畫家發自內心對大自然的熱愛。凡·高的《向日葵》,就是鮮明的案例,畫家使用了許多鮮明強烈的色彩來表達對生命的熱愛。

作為當代抽象藝術的代表之一,霜凝的繪畫作品曾受邀參加第58屆威尼斯雙年展,被盧森堡國家歷史與藝術博物館、中國美術館、李可染畫院、龍美術館、今日美術館等國內外藝術機構收藏,曾在中國美術館、龍美術館(西岸館)、今日美術館、李可染畫院美術館、皇城藝術館等展出。

霜凝說:這次展出,他的作品創新之處是“中國元素的國際表達”,采用中國傳統的宣紙,傳統的畫材,很多材料自己配制。國際表達,就是在傳統元素的基礎上,運用當代國際的表現形式,引發更高層次的共鳴。

筆下山河與胸中宇宙

1889年,凡·高與高更的一次激烈爭吵之后,他割下自己一只耳朵。此后,他在醫院仍然勤奮作畫,完成了一百五十多幅油畫和一百多幅素描。油畫《星夜》便是他該時期的代表作。這幅畫,展現了一個高度夸張變形與充滿強烈震撼力的星空景象。巨大的、卷曲旋轉的星云,一團團夸大了的星光以及一輪令人難以置信的橙黃色的明月,都充滿著象征的含意。夜空中翻卷的星云,也許象征著人類的掙扎與奮斗的精神。

凡·高所處的年代,人們對星空的認識遠不如當代,當時的人們甚至不知道太陽系有多少顆行星,不知道木星是氣體行星,也不知道我們的太陽也只是銀河系一條懸臂上的微不足道的一粒微塵。然而,當代人展開凡·高的畫卷,能發現,他的筆法痕跡,與木星表面的氣體旋渦如出一轍;他的畫面,與銀河系的宏大懸臂圓盤結構若有相似。甚至,觀眾能窺伺到遠方的星云,可怖的黑洞,壯麗的超新星爆發……

T抽象未嘗不是這種延展向深空的渴望與幻想。

畫面中的山川溝壑,未嘗不是宇宙深處的“創世之柱”“螺旋星云”的觀察和想象。在T抽象典型的畫面表現中,天地間的景象化作了濃厚、有力的顏料漿,順著畫筆跳動的軌跡,涌起陣陣旋渦。整個畫面,被一股洶涌、動蕩的激流吞噬。冰川發狂,山岳騷動,月亮、星云在旋轉……

藝術評論家榮劍曾說,(霜凝)畫面的構成并非觀念有意為之的結果,更多的是繪畫顏料猶如狂風暴雨般傾瀉后的自組織運動,在渾然天成中繪出最新最美的畫。偶然、隨機、解構、重構、去中心、多點透視,這些后現代的觀念與方法,結合中國傳統書法的特有表現力,創造出霜凝自己的藝術章法。章法體現著觀念、方法和技術的統一,有古今之變的視野,亦有東西橫貫的胸懷,自由選擇,不拘一格,博采眾長,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由是觀之,或許畫家不應僅是藝術家,也應是科學家、科幻作家,思想家,替人們向宇宙發出思考的電波。

更或許,T抽象中,有著更多維度的表現空間和闡釋空間,而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